不是龜毛,是真情!這副眼鏡,讓他牽手走得更安心

不是龜毛,是愛的細節|自己的眼鏡・三峽驗光所

▍走進門市的那一刻

他們牽著手走進來。
伯伯腳步穩健,走得像多年的工程師,
習慣計算每一步的距離。

阿姨小心翼翼地跟在他旁邊,
手牢牢勾著他的手臂——
不只是依靠,更像是抓住一份安全感。

從他們走進來的那一刻,
我就感覺得到——
這一次,他們不是來「配一副眼鏡」而已,
而是想找回一點生活的自信與踏實。


▍伯伯的關心,其實是愛的形式

伯伯一坐下來就開口了:
「她的左眼這幾年一直不好,兩眼視差又大,最近走路開始不穩,」
「醫師雖然有開處方,但……我還是不太放心。」

他的語氣溫和,卻有一種壓不住的急切。
不是慌,而是那種——
「我需要幫她確認每一個細節」的堅持。

很多人會以為伯伯是個有點挑剔的長輩,
問很多、看很多細節,
甚至在眼科聽完處方後,還要再找我們確認。

但其實,那不是龜毛,是愛。

他的謹慎,是他保護她的方式。
每一個問題的背後,
都是「她會不會因此不舒服」的焦慮。

她不多說,
但他總是在幫她問清楚。
這種默默的體貼,
不講,但全寫在行為裡。

後來才知道,伯伯是理工背景出身。
問問題總是精準、快速、有邏輯——
但每個問題的起點,
都是一種「我怕她受傷」的保護慾。

我一邊跟他講視差的成因、
鏡片的構造、配戴適應的原理,
他邊聽邊點頭,還忍不住補充比喻:
「所以這其實就像訊號校正嘛,
清楚是清楚了,
但不對稱會讓人暈。」

我忍不住笑出來,說:「對,就是這個概念。」
他也笑了,
但笑裡是放鬆多一點、擔心少一點的笑。


▍重聽的阿姨與第一次的適應震盪

交眼鏡那天,
我刻意把音量拉高、語速放慢。

因為阿姨有點重聽,
溝通時我每一句話都特別注意發音清楚。

她一戴上新鏡片,
馬上坐直身體,眉頭緊皺。

她望著前方,
眼神像突然跌進一個不認識的世界。

「我是不是……要拿拐杖?
我怕我走不穩……」

那聲音細得幾乎聽不見,
但我聽到了。

她的腳下,好像突然浮了起來。
她盯著地板,低語:
「怎麼變高了……好像會滾下去一樣……」

那不是玻璃的問題,
而是視覺突然變清楚後,
大腦來不及同步的恐懼感。

這一瞬間她不是眼花,
而是沒把握怎麼重新踏出下一步。

我蹲下來,拉近距離,
確保她能聽見我說話,

用穩定而放大的音量慢慢說:
「阿姨,妳現在看到的,
是以前被模糊蓋住的細節,」

「不是變歪,是變清楚了,
咱們一起慢慢走看看,好嗎?」

我讓她原地站起來、坐下來,
教她怎麼用頭去掃視、
怎麼讓身體重新找回平衡。

我也一邊慢慢教她:
「阿姨,妳要看旁邊的時候,
記得頭要跟著轉,不要只用眼睛瞄。」

「還有啊,要看地上的時候,
頭低一點,從鏡片中間看,
這樣才準,不會覺得地板歪歪的。」

她邊聽邊照做,
臉上那種「原來如此」的表情,
讓我也忍不住微笑。

她的手一直沒放開伯伯的手臂,
那手抓得很緊。

我看見伯伯也在壓低聲音安撫她:
「妳慢慢來,我一直都在。」


▍人行道上的四次練習

我們一起走到店門口的人行道。

午後陽光斜斜地照在地磚上,
氣溫有點悶,路面熱得發光。

那是一段平凡不過的磚道,
卻成了她的「第二場眼鏡適應課」。

第一次走——

伯伯站在她旁邊,牽著她的手,
一步一步地陪著走。

她的腳步很小,小到像在踮腳走路,
每一步都像要先問過地板「你會不會陷下去?」再踩。

她緊抓著伯伯的手,連呼吸都有點不穩。

伯伯什麼都沒說,
只是跟在她旁邊,腳步也放得一樣慢。

不是催她,
是陪她一起,把不安踩在腳底下。

第二次走——

她主動說想再走一次。

這次,她沒有再抓伯伯的手——
伯伯站在她後面,安靜地看著。

她深吸一口氣,腳步明顯比剛剛大了,
還回頭笑了笑,
像在確認自己真的做得到。

我在旁邊比了個「OK」的手勢,
她笑得更開了。

她還記得剛剛我教她的技巧,
走到地面接縫時,會主動把頭稍微低下來,
轉頭看清楚,再跨步。

第三次走——

這次她完全自己走,
沒有人扶,也沒有回頭看。

她的身體找到新的節奏,
像是終於跟這副鏡片、這個世界重新達成協議。

伯伯站得遠遠的,雙手插著口袋,
但我知道,他心裡每踏一步,
都在跟著她一起走。

第四次走——

她沒有回頭問要不要再走,
她只是點了點頭,就自己往前走了。

步伐自然,不疾不徐,
甚至有點像在散步。

她轉身回來時,笑著說:
「這樣可以了吧,
我現在怎麼走都可以喔!」

伯伯站在路口的陰影下,看著她——
沒有說話,但臉上的笑意,就是答案。


▍最後的放手,是最深的信任

我站在人行道旁,靜靜看著這一切。

那一小段磚道,
她一共走了四次。

從不敢走、到想試試看、
到穩定自如、到「走給你看」。

這不只是眼睛適應鏡片,
而是一個人在重建她對這世界的信任。

我也明白,伯伯從旁邊牽她走,
到後來只站著看,那不只是「放心了」,
而是一種對她能力的肯定。

他願意放手,
不是因為她沒問題了,
而是他知道:她可以了。


▍陽光下,他們一前一後走遠了

離開前,阿姨再度轉身,
站在玻璃門邊,

大聲地對我說:
「真的謝謝你,我覺得好多了喔。」

她的聲音仍帶著不穩,
但腳步已經沒有剛才那麼飄浮了。

她轉頭,
還是緊緊牽著伯伯的手——
那份依靠,
不是因為看不見,
而是她知道有人一直都在。

陽光從門外灑進來,
落在他們一前一後的影子上。

我再一次想起伯伯說的那句話——

「總算,可以安心看著她走路了。」

我想,
也許這就是我最喜歡這份工作的原因吧。

我們所做的,
不只是讓一個人「看得見」,
而是讓另一個人,願意放心地放手,
繼續陪他愛的人往前走。


我是目鏡大叔。
我們幫人配的,不只是眼鏡,
而是一種可以「慢慢來、但不會跌倒」的生活節奏。

 

作者介紹|目鏡大叔 李錫彥
  自己的眼鏡驗光所負責人,視光從業 20 年,結合驗光專業與顧客故事,擅長用溫暖敘事方式幫助大家理解視力與生活的連結。現為元培醫事科技大學企管系兼任教師。

 

如果你對孩子的眼鏡有疑問,或只是想找個懂你的人聊聊,有空就來坐坐,我們會慢慢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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